第九章 谷中岁月-《元末之谁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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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吕梁山的风雪来的要比塞外晚得多,但在十月末这个时份,亦已到了枯叶飘零、万物凋敝的时光,可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谷,因为地下暖泉的存在,至今草木青翠欲滴,百花含香吐蕊,一群群蜜蜂、蝴蝶蹁跹其间,依然热闹非凡。

    在暖泉边的草地上,一衣衫褴露、浑身淤青的少年盘膝端坐,手抱太极,小腹有规律的一收一放,正是重生的木有为。

    木有为昨日安葬董十三后,在心口找到了那梅花形的朱痣,已对董十三死前所说信了十分,可心下细想,依然有千般不解。

    这位太爷爷端文明武景孝皇帝能够看出元朝不出百年必有大乱,眼光不可谓不毒;能够提前将宝藏分散藏之,至今不为人所知,谋略不可谓不周详;为了藏龙安全,不惜将宫室诸多女子和龙子、龙女陪葬,心肠不可谓不狠,如果这位眼光毒、心肠狠、又有谋略的宋度宗不把希望放在飘渺的将来而着眼当下,整顿吏治、选拔虎贲、重用能臣,厉马秣兵于元兵死战,南宋还会亡吗?

    可这位端文明武景孝皇帝选择了将来,把重振宋氏江山的希望放在了四支稀薄的血脉上,甚至为了此不惜日日花天酒地、混乱朝纲,把自己弄成一无是处的昏君,将已在悬崖边上的宋氏江山又狠狠推了一把。

    按董十三所说,藏龙的守护者分别为南宋中兴四将刘光世、韩世忠、张俊、岳飞家族后人,而元末大乱,群雄并起,四处豪杰纷纷攻县占府,竖旗自立,在其中势力最大、给元朝政府和军队予以最大打击的便有刘福通、韩世童、张士城,这只是姓氏上的巧合,还是刘福通、韩世童、张士城本就是中兴四将刘光世、韩世忠、张俊的后人?

    如果刘福通、韩世童、张士城本就是中兴四将刘光世、韩世忠、张俊的后人,那为什么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赵氏族人的名字出现?

    如果自己没有重生,岳氏族人手中的赵氏血脉必然凋零,那三支藏龙后裔呢,为什么踪影全无?这其中又发生了什么?

    木有为越想头越痛,突然记得自己的前身常在睡前和早上做吐纳功夫,便依着记忆照样做了半个时辰,没想到竟觉的神清气爽,痛楚大减。

    今早从睡梦中醒来,便按前身习惯,又盘膝端坐,开始练习吐纳之功。

    片刻后,木有为睁开眼来,只觉得浑身轻快,胸口闷痛也好了很多,心中高兴,便在草地上打了一趟前世跟父亲学的炮拳。

    木有为前世所学这路炮拳源于少林,套路短少精悍,动作刚健有力,架式舒展、发力猛烈、气势浑厚。

    木有为摆开架势,脚下辗转腾挪,手上追风炮、卧心炮、飞云炮、连环炮、迎面炮,冲天炮、裹鞭炮炮炮连环,每出一拳大吼一声,虽落不得名家法眼,却也打得虎虎风声,颇有威势。

    一趟炮拳下来,木有为大汗淋漓,连呼痛快,将兜里最后一点干粮吃了,开始四处走动观察这个山谷。

    这个山谷并不太大,以暖泉为中心,呈不规则椭圆形,方圆十公里左右,四面峭壁直立如剑,生满绿苔,尤为可喜的是北面峭壁上,五丈高处有一拳头大小的水眼,汩汩清泉从此流出,沿壁而下,在山谷中形成一股涓涓细流。木有为捧水喝了几口,说不出的甘甜可口。

    木有为被困于此,心中本来烦躁,但四处游走之下见此处青山绿水,不知名的野草树木杂布其间,红花绿叶交相辉映,鲜美的水果挂满枝头,又有几分喜悦。

    有水、有野果、有野兔,吃喝不缺了,树随地都是,可做一张床,匕首锋锐,可慢慢削石做一口锅用来开水,对了,需要一个引火的东西,火折子,董叔身上是有的,可昨天已埋葬了,只能碰碰运气,搜搜那倒霉鬼张五的身了。

    木有快步赶回暖泉边,将张五浑身上下的零碎都掏出来,果然找到了火折子,心里高兴,便在一处风景不咋美的地方浅浅挖了一个坑,将张五潦草掩埋了事。

    处理完张五的尸体,已近中午,木有为在暖泉里泡了个热水澡,抓了一只呆兔洗剥干净,放火上烤熟了美美饱餐一顿,开始清理从张五怀里取出的零碎。

    四锭五两重的金子,十三个二两重的银倮子,两串百文至元通宝,一个油纸包着的薄册子,两小包药粉。

    强烈的好奇心让木有为首先对两小包药粉产生了兴趣,他逮住了一只地鼠,又是灌又是抹的使全十八般武艺,大致搞清楚了一包是类似于蒙汗药的迷药,一包是金疮药,由于数量少,木有为并没舍得用,而是做好标记,找了一个干燥的地方藏好,回头去翻看那薄册子。

    三层油纸、两层丝绸后面是一个少了一少半,质地发黄的纸册子,册子封面上用小篆写着四个字:庖丁刀法。

    相传这“庖丁刀法”本是道家先祖庄子观庖丁解牛有所感而创,刀势如流水,变化多端而又一气呵成,历经朝代更替,辗转落到张五手里,还没有捂热又被木有为所得。

    木有为得到“庖丁刀法”,心中大喜,日夜练习。

    谷中四季温暖如春,鲜果满枝,不时还能抓到一两只呆兔、呆鸟打打牙祭,木有为吃喝不愁,为了排解寂寞,整日练功不息。早上练习吐纳,上午打拳,下午练习刀法,如此日复一日,约莫过了半年左右,炮拳更加纯熟,刀法亦有所小成。

    这一日木有为练完拳,正在暖泉中泡澡,忽听得远处有说话声传来,心下一惊,急忙将暖泉边的衣物藏进山石缝隙里,把保存的火堆灰烬洒进暖泉,在自己日常练功的地方用树枝清扫痕迹。

    这一切堪堪做完,那说话声已近。木有为拿着庖丁刀、匕首重新跳入暖泉,透过泉边水草留神凝听。

    一个公鸭嗓道:“师妹,想咱兄妹在太行山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却被当做小卒子使唤,整日东奔西走,餐风露宿,哪有昔日风流快活,要不咱重回太行山得了”。

    一个略带慵倦的女声道:“你又胡说,若不是你色迷心窍,害了那府台千金的身子,哪会惹得那喇嘛僧找上门来。那喇嘛僧大手印好不厉害,你有能耐,自己回去送死吧,老娘却还没活够”。

    那女声慵倦中带着娇媚,虽是责骂却轻声细语,让人恨不得多听几回才好。

    木有为人在水中,也觉得耳根发热,那公鸭嗓虽是听惯了的却也有些耐不住,咕噜咽了一口吐沫,涩声道:“师妹你这天女魔音越来越厉害了,连师兄都禁受不住,以你这绝世娇娃,只要肯向那霍千户抛几个媚眼,北方绿林咱还不是横着走,哪用受这份罪”。

    慵倦女声轻笑道:“你道天下男子都和你一个样啊,长一副好皮囊只为眠花宿柳,那霍云峰身为汉人,年纪轻轻已成为副千户,隐有统领北方绿林道的意思,又岂是贪恋女色之辈。咱师兄妹名声在外,没几个人敢收留,既然投靠了人家,自然得拿出点诚意来,如今也只有将这小贼捉回去,方有进身之阶”。

    那女子这一番连说带笑,更是媚惑入骨,公鸭嗓显是忍受不住,摸了一下那女子,啪的一声响,那女子娇笑道:“别急,只要你不怕被我榨干,有的是时间,我累了,先休息一下,你去四周看看,说不定那小贼就藏在这谷里呢”。

    公鸭嗓得了许诺,兴高采烈的跑远了,那女子则缓步在暖泉边做了下来,一双玉足伸进水中解乏。泉水温暖,那女子舒服的眯眯眼,长长的哼了一声。

    木有为听得霍云峰三个字,心中警醒,可两世童男身加上面前这双不停晃动的玉足,心中竟无耻的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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