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Chapter28-《第一影帝[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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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谢霂的目光,犹如两把尺子,从陈因的发梢,一寸一寸划过他的眉毛,然后是鼻梁,嘴唇,下巴,最后回到那双紧闭的凤眼上。没了睁开眼时,从那双眼睛里透露出的,超乎年龄的冷静和镇定,也许只有在这个时候,谢霂才依稀能从他五官中,看出些许符合他年龄的稚嫩痕迹。

    犹如被蛊惑了一般,谢霂慢慢抬起了上半身,侧过身体,一只手按在陈因脑袋旁的车垫上,整个人仿佛凌空架在他的上方,低下头,神情晦暗不明的看着沉睡中的人,然后缓缓地、缓缓地放低肩膀,停在离陈因的脸颊不到三公分的地方。

    “到了。”他说,接着自然而然的退开身体,重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陈因睁开眼,那双眼中没有刚睡醒的人应该有的茫然,反而带着一股能看透人心的清冷光泽:“谢谢。”

    目送着陈因走进公寓,小吴等了一会儿,没听见谢霂开车的吩咐,转过头询问了一声:“二少。”

    后车座,谢霂靠在车座上,静静看着陈因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他才稍稍换了个姿势,低下头看去裤裆处明显被顶起来的地方,忍不住从口中蹦出一个字。

    “操!”

    小吴愕然:“二少?”

    谢霂半躺在后车座上,平复着下腹的反应,半响,开口道:“你吃过橙子吗?”

    “什么?”小吴回过头,一脸茫然。

    “剥开橘黄色的外皮,然后是白色的薄衣,一层、一层,最后只剩鲜美多汁的果肉。”

    小吴忍不住提醒他:“二少,一般人吃橙子,都是直接用刀切开。”

    谢霂闭上眼睛,回想着刚才压在陈因身上时,从小腹升起来的那股令人无法忽视的燥热,慢慢道:“可惜这个橙子,我想自己亲手,一层一层剥开,然后一口咬上前,连肉带汁,一点不剩的吞吃下腹。”

    深夜里,小吴打了个冷战,心想哪里有人这样吃橙子的,这分明跟饿了几天的野狗啃肉骨头似得。

    电梯里,陈因默然地看着自己的倒影,顶上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给他白皙的肌肤渡上了一层莹润的光泽,里面的人同样神色平淡,甚至有些冷漠的回视他。

    谢霂……但愿不是他想的那样。

    “帮我查一些事。”

    “对,谢家的事,越全越好。”

    陈因挂了电话,走出电梯。

    晚上十一点正,谢霂回到别墅洗了个澡,刚走出浴室,手机响了。他从沙发上捡起手机看了一眼,是谢霁。

    “喂。”

    “刚从天上人间回来?”谢霁问了一句。

    谢霂坐回沙发上:“有话快说,没事我睡觉了。”

    谢霁抱怨了一句:“小霂,你就不能对我稍微表现出那么一点恭敬吗?我好歹是你大哥。”

    “是堂兄。”谢霂从坐姿改为躺着的样子,仰头看着天花板,纠正他的口误。

    谢霁似乎被他的话噎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今天把何家那个赶走了?”

    谢霂嗤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你不是都知道了。”

    谢霁的声音沉了下来:“小霂,谁都知道魅影公司有问题,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谢家没一个人动手切除这颗毒瘤。”

    “因为你们谁都想当谢家的家主,唯独我谢二不想。”谢霂目光阴冷,空出一只手从茶几上抽出一根烟,点着,弹了弹烟灰,凑近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弥漫里,他脸上神情冷得像千年不化的坚冰。

    论做生意,谢大少是谢家当之无愧的第一人,魅影是在他手下这几年,他难道看不出来公司的猫腻吗?可是谢霁宁愿把公司卖掉也没想过整顿公司,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就是搏个好名声。说白了,各家老一辈里,谁不知道魅影公司当时是为着什么成立。

    谢二少今天这一手,在年轻一辈看来,是快刀斩乱麻,整顿了公司的不良风气。可在老一辈看来,那就是年轻气盛,不懂事。哪家公司里没有老股东,他们风里来雨里去,操劳了大半辈子才打下这么一片基业,给子孙们行个方便,弄个把职位根本不算个事。要是当年谢家老爷子都像谢二这样,谁愿意跟他着打天下?

    无欲则刚,谢霂说的对,就是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谢家家主这个位置,所以他才能这样横行无忌,不将那群老股东看在眼里。他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样的肆无忌惮,整个谢家也只有谢霂一个人敢。

    电话那头,谢霁忍不住闭了闭眼,眼前似乎又浮现起很多年前的那一幕,大片大片的鲜血,浸透了谢家老宅石板里的缝隙,他说话的声音里透露出几丝无奈,“小霂,当年的事,我们谁都不想它发生。”

    “你闭嘴!”谢霂的手指一抖,夹在手指间的烟掉了下来,火星烫红了胸前的裸|露出一小块皮肤,他却好像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反手抄起烟灰缸,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我说过,这件事,不许任何人再提。”不等那头传来回话,谢霂直接挂断了通话,他的眼睛泛起血一样的红色,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下水。

    嘶哑难听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别墅里一遍一遍的回响,每一个声音都似乎很熟悉,又好像是第一次听见。夜风从半开着的落地窗吹了进来,悬挂着的窗帘左右摆动,月光洒落,角落里,白色的三角钢琴在地上投下一道暗影。

    谢霂身体开始剧烈的颤抖,他抖着手指,从茶几下的抽屉里翻出药瓶,拧开瓶子,将瓶口对准嘴唇,一仰头,硬生生的将一颗颗药咽了下去。

    等那股令人作呕的感觉过去了,谢霂厌恶的看着手中的空瓶子,手指一用力,空药瓶在他掌心里发出暗哑的呻|吟声,然后迅速瘪了下去。

    他丢开手里的东西,慢慢走到钢琴前,揭开琴盖,修长的手指一个琴键,一个琴键的按下去,一如很多年以前,那个摸着他的头,叫他霂霂的女人。

    真可悲,他想。

    宿醉醒来,陈因头疼欲裂,抬头看了眼时间,早上九点,他翻了个身,将脑袋深深埋进枕头,打算给自己放个假。反正由于职业性质的缘故,艺人本身就没有固定上班的时间,也就谈不上迟到了。

    可惜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干的,就是有人不让他好过,在铃声第五遍响起后,陈因终于抬起了重于千斤的脑袋,闭着眼睛去摸索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下接听键:“你好,我是陈因。”

    “因因。”那头传来一个冷冷清清的女声。

    陈因浑身一个激灵,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握紧手机,吸气吐气,再吸气吐气,从嗓子里吐出一个字:“妈。”

    这个字刚说出来,他就暗道一声糟糕。宿醉刚醒,他嗓子干得厉害,声音一听就跟往常不一样。

    果然,电话那头,陈妈妈的声音提高了一点,那股清冷的意味倒是冲淡了不少:“你感冒了?”

    哪怕隔着上千里的距离,陈因也能想象到陈妈妈那张清冷的脸上,眉头紧皱,堪比研究所里最精密仪器的视线,从他身上穿过时带来的透心凉的感觉。

    “不对,你是喝醉酒了吧。”

    还没等陈因坦白从宽,陈妈妈再度开口道:“陈因,你今年已经二十岁了,酒精的危害有哪些,不需要我再一条一条背给你听了吧。”

    十七岁那年,他在周州的怂恿下喝酒,被陈妈妈逮到,然后被迫将背下来整整三大页有关酒精的各种危害。现在想起那一段惨无人道的经历,陈因脸色都有些发白。

    “妈,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是不是有什么急事找我。”他暗示般的说道。

    “不要试探转移话题。”陈妈妈语调平缓,“十三岁时玩过的把戏,我不希望你二十岁了还玩。”

    陈因不顾形象的用手抓了抓头发,每次这个时候,他都特别羡慕周州,因为周母实在是太好哄了,与之相比,从小到大,他在iq、eq双高的陈妈妈面前,连撒谎的机会都没有。

    “这次情况特殊,我保证以后会注意。”陈因只好老老实实地的下了保证书。

    陈妈妈嗯了一声,算是把这件事揭过去了。

    “我听你周阿姨说,你最近在拍电视剧。”

    “妈。”陈因的语气有些无奈,“我一开始报考a大的时候,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对科研没兴趣,只想演戏。”

    “我不是干扰你的决定。”陈妈妈的语气冷静,“我看了你演得那部电视剧,演得不错。”

    what?他的博士后,研究所所长,平日里不是看英文报刊就是看世界名著的老妈居然看了他演的偶像剧,陈因的额头冒出层层冷汗,说话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妈……你,你说你看了……”

    “对,不仅我看了,你爸也看了,从头到尾一集不落。”陈妈妈补充了一句,完全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对陈因的冲击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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