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邪倒是无动于衷,仍旧是有限地坐着,可甘霖却不安啊,不能为了她一个外人让他们一家人吵成这样,于是忙上前拉住陆母,哀求道:“陆伯母别生气,您先坐下,我是一定会走的。” 陆邪为了个外人跟陆母过不去,陆母心里早就憋了一把火,这会儿见甘霖拉着她,更加反感地把手一甩,“你快别拉着我,我可受不起啊。” 甘霖悻悻地缩回了手,受伤地把双手藏在袖中,“陆伯母消消气,我就走。” 杨琰见陆母坐下了,忙端了一盏茶递到陆母跟前劝着,“姑母,您就不要跟表哥置气了,甘霖是我们的好朋友,您要赶她走,表哥当然不高兴了。” 陆母接过杨琰的茶本来是要喝一口的,听了杨琰的话气哄哄的把茶往桌子上重重一放,捶胸顿足地说道:“琰儿啊琰儿,你看看她这模样,我看她就是没安好心,你再看看陆邪,为了她竟然要赶我这个母亲走,你别得意,也别帮助她说话,今天为了她让我走,说不定明天就会为了她让你走。” 杨琰没想到陆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差点没有气背过去,“姑母你在说什么?你误会了。” 陆母看了陆邪一眼,还是那么淡淡的样子,“误会,我是误会了,恐怕她们早都已经有什么?像她那样的人什么事做不出来,勾.引人不就是她的专长吗?” 陆母说出这话来,别说是甘霖了,就是小玉都气得要死,这简直就是**裸的侮辱啊,甘霖碍着陆邪和杨琰的面子无法还击辩驳,可是她能,大不了挨一顿打或骂,心里一横,就跪在陆母面前道:“陆夫人,请您不要这么说甘霖。” 甘霖没想到小玉会站出来替她说话,又怕她说话更加惹恼陆母,就让小玉不要放肆。 陆母也很意外,一个小小的婢女竟然敢替主子出头,就问:“我为什么不能说她。” “因为她是好人。”小玉满腔的正义感,一心想要维护甘霖,可是陆母现在给了她辩驳的机会,然而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陆母冷笑了一声,“她那样的人算得上好人?” 甘霖听着陆母一口一个她那样的人呢,也听不下去了,她跪在陆母面前昂首挺胸地问:“陆伯母口中的那种人的到底是哪种人?” 陆母不懈地看了甘霖一眼,嘟囔道:“你心知肚明。” 甘霖听了冷笑了笑,“我知道陆伯母看不起那样的人,在陆伯母眼中,或许那样的人都是些水性杨花、道德败坏的女人,可是陆伯母,人有千万种,您不能以偏概全,我相信那种地方也会有单纯洁净的人,哪怕就是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里面也不乏龌龊卑鄙之人。” 陆母没想到甘霖一个女子竟然能说这话,不禁多看了她两眼。 甘霖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试问,如果可以选择出身,谁又愿意去做妓女,谁又愿意追欢逐笑?我也希望能成为大家闺秀,有良好的教养,得体的举止,可是我能选择吗?” 陆母被甘霖问的说不出话来,她几次张口想要反驳,但是都无言以对,是啊,人如果可以自己选出身,谁又会愿意生在那样的地方。 “我自知身陷淤泥,想要一尘不染怕是妄想,可我也竭尽所能保持初心,我虽然在那样的地方待了几年,可是我并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并没有出卖自己的身体去换那肮脏的银子。”甘霖说着已经是泪流满面了,这些话憋在她心里已经很久了,很多误会她们的人她都想解释给他们听,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今天,她终于说出来了。 陆母听了甘霖的这些话,才觉得之前的话有些过分了,就问:“那你是怎么进的那里。” 甘霖哭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杨琰才把甘霖之前的事给陆母说了一遍,陆母听了也是泪流满面,边哭边道:“我竟然不知道你身世这么可怜,我总以为......孩子,之前陆伯母说了那么多不该的话,你可别往心里去。” 甘霖摇着头道:“我不怪你陆伯母,从陆伯母的角度出发也是无可厚非的,只是我希望陆伯母能够明白其实不是所有的那种女子都是心甘情愿做那些事的,我就认识一个姐妹,她为了不接客,活活的被打死,那些人真黑心啊,人死了,就把她身上的衣裳拔下来,把尸体抛在乱葬岗里,就是我和另一个人抛的。” 陆母没想到甘霖还有这么一段黑暗的过往,听了更加心疼,不由地上前扶起甘霖,“快起来,真是可怜啊。” “陆伯母,当时我女扮男装,年纪又小,不懂她为什么不要那些锦衣玉食,我还笑话她傻,踏上她的后尘我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啊,一步错误终身啊。”甘霖非常后悔当时没有帮草果儿一把。 陆母生在富贵之家,后又嫁给陆父,虽也知道民间疾苦,可是毕竟也只是皮毛,哪里知道苦的程度,听了甘霖的身世,她才知道原来她所了解的还不及甘霖所承受的一二,“孩子,你原谅陆伯母吧,其实陆伯母知道你人不坏,就是太过追着你的身份不放了,哎,你说说,都一把年纪了还跟你们这些小辈的怄气。” 甘霖摇了摇头,“陆伯母说的话见外了,其实我很喜欢陆伯母,您是个性情中人,好恶皆显于脸,是个耿直的人,我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来往。” 陆母听了甘霖的话笑了,心里也更加接纳甘霖了,撇开她的成见不说,甘霖倒还真是乖巧,这么乖巧又漂亮的女子,男人见了难免不心动啊,“哎,要是琰儿有你的一半就好咯。” 甘霖笑道:“陆伯母过奖了,杨琰要是不好,怎么能抓住陆大公子的心啊,”说完欠了欠身,“陆伯母对于我的误会消除了我的心里真的很高兴,看着你们一家人和好如初我也就放心了,告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