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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出人群来，来到茶棚的门口，拍了拍那匹拴在铁环上的小瘦马的脖子，笑嘻嘻地道：麻烦你老哥把屁股转过来，再给我来点儿运气吧。第一次呢，你害得我输掉了一个点数，差点儿没把底裤押给人家，幸好我走运在第二吧赢了回来，我相信人不会总有走霉运的时候，相信马也不会吧，那么，这一次就麻烦借你老哥的贵屁股转过来，再在我的手上打一下，将好运带给我吧。既然你能让我在四点上输掉，那么，你也应该学会让我在遇到十七点的时候该怎么赢吧，即使掷不出豹子，也得掷出个十七点跟他打平，要不然话嘛。

    说到这里，他忽然阴阳怪气地笑了笑，大声道：要不然的话嘛，我就活活地剥了你的皮，生生拆了你的骨，阉了你胯下的小把把，然后，再给你换上一身驴毛，把你变成阴阳怪，听到没有?

    那匹小瘦马像是听懂了似的，冲着他“咴咴”的叫了几声，也不知道是害怕丁当真的对它胡来，还是说主人，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就放一万个心吧，然后，掉转马头，挥起尾巴，在丁当的那只握着骰子的手上使劲抽了一下。

    骰子随即脱手，落入碗中。

    众人一片哗然。

    因为落入碗中的骰子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停下来的时候，所显示的居然真的还是一个十八点的豹子。

    看到豹子，狗屁膏药摇摇晃晃的差点儿没摔倒，然后，两眼发绿，面皮发黄，眼珠子几乎都要从眼眶里跳出来了，变得像是两颗被风干的驴屎蛋子一样难看，愣了好长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是给吓住了，还是傻掉了。

    然后，像是突然惊醒了似的，突然“啊“的一声，站了起来，冲出人群，两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脑袋，在夜色中拼命地奔跑着，一边跑，还一边喊：哎呀，我的命真苦呀，啊，我的命真苦呀……

    随即，消失在黄石镇茫茫的夜色之中。

    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人见过他的踪迹。

    据后来那些曾经见过他的人讲，他已经逃进了关外那片茫茫万里的大漠之中，头发和胡子长得很长，很长……蓬头垢面，形容憔悴，犹如一只癞皮狗，整日里在大漠里不停地跑呀，跑呀，一边跑，还一边喊：哎呀，我的命真苦，啊，我的命真苦，直到被大漠里的饥饿的赖皮狼给吃掉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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