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孟梵君把况且交上来的作文先浏览一遍,然后颔首道:“字还是非常不错的。” 况且气结,现在不是评论书法好不好的时候,而是评论文章,光是夸他的字,岂不是说他的文章一文不值。 “老夫子,弟子这些文章也还能看过眼吧,可都是精心熬夜写出来的,头发都白了一根啊。” “你少来,以为我不知道这都是你轻轻松松写出来的,半个晚上就写出来了吧?”孟梵君瞪他一眼。 乖乖隆的冬,连这个都能看出来啊?况且心里发虚了。 “若真评论书法,我不是行家,只能大约看出好和赖来,如果要说看文章,谁也别想逃过我的法眼。” “那是,要不您怎么是老夫子呢。”况且点头称是,他也真服气了,老夫子这眼光太毒了吧,连他多少时间写出这些文章都能一眼看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我说你的字好,也不是说你的文章就不好,不过还是受苏轼的影响太大,苏文熟,吃羊肉那是北宋时期的事,现在你要是苏味十足,就只能落榜了。”孟梵君瓮声道。 “这是什么道理啊?”况且不解道。 他对这情况了解一些,但也不是太明白,比如在考场上,最好用文征明那种小楷字体,赵孟頫体的更好,但尽量不要用二王《黄庭经》、钟繇的那些小楷体,换言之,文征明的小楷字体已经是标准的馆阁体。 况且不禁为文征明感到悲哀,无论馆阁体、公文体,对文征明来说都说一种侮辱,文征明的字不管怎么说也是艺术啊,可惜被太多的俗人糟蹋了。 为什么文征明的书法可以学苏体,我的文章却不能学东坡的文风呢?对苏文的禁忌,况且始终不是很明白,他也问过陈慕沙,陈慕沙只是简单回答几句,语焉不详。 孟梵君苦笑道:“这种事由来已久,其渊源和具体过程已经很难说清楚了,大体来说,就是洪武初年的风气造成的。那时候有名的文人都不出山,科考时的考官不得已都得由一些二三流的文人来担任,这些人看文章的水平不行,太高深的文章看不懂,他们最喜欢简洁的文字,平实的文风,像苏轼那种汪洋恣肆的文风就是这些人的大敌。所以那时候就有苏文是科场第一禁忌的说法。” 况且似有所悟,却还是难以接受。 孟梵君接着道:“后来,文风日盛,文人的水平也提高了,可是在科场这一块还是沿袭老一套作风,这也不是一点道理没有,毕竟这样做容易有一套大家都能接受,而且简单易行的评卷标准,不然的话,一篇文章要看个两三遍才能悟出其中的真味。科场里没人有这个雅兴,所以文风变了,评卷的标准却没变多少。” 况且也苦笑道:“东坡文章也没那么难懂吧。” “这不是难懂不难懂的事,你要知道,在评卷时,考官都是先匆匆浏览一遍,如果觉得有滋味,就再仔细看一遍,所以在科场上的文章,最主要的就是能抓住考官的眼球,至于文章究竟有多好并不重要。” “那就先故意写些惊人之语?这可是苏文的强项啊。”况且道。 第(1/3)页